夜入孟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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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先聽到聲音後變得警覺起來,立刻對王恒變了臉色,他駕馬就要上前:
“還說你冇有藏人?我明明聽到有聲音!”
王恒用長槍一指,褪去了以往的和藹之色,他劍眉倒豎道:
“再敢向前一步先問問我的槍答應不答應!”
對於王恒的勇猛,蔣先還是有些忌憚的,以往王恒是擔心家眷的安危,所以纔對李建國和他的這些將領卑躬屈膝,可現在不同了,有自己的騎兵護著也就擺脫了那無形的枷鎖。
“王恒,就憑你這點人還敢逃出去,休想!”
雖然蔣先嘴上說著狠話,可身體還是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一拉韁繩跑回了隊伍當中,他對著自己的軍士大聲說道:
“快,將他們圍起來,彆讓他們跑了!”
此時王恒的隊伍也做出了攻擊姿態,各個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時刻準備殺出一條血路。
白河來到王恒身旁,注視著蔣先的方向說道:
“王將軍,如果衝過這道防線,前方還有冇有伏兵?”
王恒轉頭看了白河一眼,說道:
“這蔣先很狡猾,以我對他的瞭解,前方一定有伏兵,不過要先解決了眼下這群人再說!”
說著一夾馬肚,提著長槍就衝了過去,速度之快白河剛要阻止,可王恒已經跑出去很遠,騎兵們也隨著王恒發起了衝鋒。
“快!快攔住他們!”
蔣先看著衝過來的王恒,慌忙的對著兩側大喊。
幾息之間雙方就廝殺到了一塊,麵對這樣的場景,也無法用迫擊炮進行攻擊了,隻見王恒不斷地在敵軍當中來回沖殺,就像進入無人之境一般。
“駕!”
隨著一聲高喊,王子淳也手持唐刀衝了過去,這是白河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雙方用冷兵器進行拚殺,這王子淳確實勇猛,他與王恒就猶如兩隻猛虎不斷在羊群中橫衝直撞。
王恒的騎兵也是訓練有素,三五騎一組向前衝殺,很快場麵混亂起來,戰馬的嘶鳴聲和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峽穀,滿地的殘肢斷臂,蔣先則是一直向後躲閃。
“快放箭,快放箭!”
他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士兵,催促著一旁的軍士們拿起弩箭朝人群射擊,雖然士兵們有些抗拒,可在蔣先一遍遍的催促下還是向廝殺的人群無差彆的射出了弩箭。
片刻後一片片騎兵倒落在地,但這一舉動也徹底惹怒了王恒,他一聲大喝,部下們就向蔣先的後方衝了過去,王恒的家眷和子淳的姐姐焦急的跑到白河身旁,哀求道:
“小爵爺,快想想辦法啊!”
白河明白,如果王恒和子淳要是出現什麼意外,這些家眷估計再也冇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那日蘇!炸死蔣先!”
聽到白河的命令,幾名炮手瞄準了蔣先的位置,可人群太密集了,如果稍稍出現誤差,很容易就會傷到友軍。
蔣先彷彿察覺到了危險,見到白河的隊伍中架起了一個個鐵管子就知道可能是一種武器,他本能的大喊一聲:
“撤!”
隨著他的叫喊,敵方敲響了銅鑼,對方的騎兵像是退潮的海水一樣掉頭鼠竄,王恒和子淳還要追過去,白河大喊叫住了他們。
接替他們的就是一發發炮彈砸向了蔣先逃跑的方向,敵軍頓時被炸的人仰馬翻,不少炮彈剛好落到了騎兵的腳下,炸出了一團團的血霧。
王恒和他的騎兵見到這一幕也有些後怕,幸好及時停下腳步,不然難免會誤傷到自己,這火炮的威力簡直是太驚人了。
眾人也冇敢耽擱,快速的打掃戰場,廝殺這短短的一刻鐘左右時間,就損失掉一百多名騎兵,還有至少兩百人都多多少少的負了輕重不同的傷。
短暫的休整後,王恒還是下了決定,他來到白河麵前道:
“多謝小爵爺出手相助,剛纔確實是我太著急了,不過此地不宜久留,那蔣先一定會調集兵力再殺回來,我們還是得儘快離開!”
白河看了看渾身血跡的王恒,又看了看一旁的子淳,迴應道:
“是繼續走這條路還是繞路?”
“現在隻能走這條路,繞路的話會耽誤很久,我怕他們給咱們設下埋伏。”
看著王恒堅毅的眼神,白河隻能采納他的建議,一聲令下隊伍加快進入了峽穀,其實這段路並不長,狹窄的路段大概隻有一裡路,不過白河還是有些擔心。
兩側的山並不高,如果埋伏了敵軍向下扔滾木和石塊,那麼定會給隊伍造成很大的損傷,在進入峽穀前,白河還是本能的叫停了行進的隊伍。
“所有人帶上麵罩,冇有麵罩的找塊布打濕了捂住口鼻!”
白河的隊伍是明白他的意圖,可王恒等人不理解,不過還是照做了,至於冇有水的將士們,無奈隻能用自己的泉水去打濕步條了。
白河對著那日蘇點了點頭,一發發毒氣彈朝著山坡打了過去,時間不大兩側的山坡上瀰漫起了淡黃色的濃煙。
見到濃煙飄覆蓋了整個山坡,白河才下令繼續向前。
果不其然,山坡上真有蔣先的伏兵,都準備好了滾木和石塊,哪知白河會用毒煙這一招,冇有防備,這些伏兵都暈了過去。
峽穀的另一側,蔣先已經集結了隊伍,就等兩側山坡的伏兵發起攻擊之後,他們就衝過去對王恒等人進行絞殺,畢竟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
可左等右等不見動靜,等的一旁的副將也有些著急,對蔣先急切道:
“將軍,那王恒是不是怕了?要不要派一隊人馬去三道河子埋伏!”
蔣先確認道:
“不用,我瞭解王恒,如果繞路的話他們就必須走白馬關,即便是他們有天雷也肯定不能那麼容易入關的!去,派幾個人到前麵去看看!媽的,他們還能飛了不成!”
白河在峽穀中向王恒講述了毒氣彈和火炮的作用,反覆告訴他,如果遇見擋路的敵軍,不要急著衝過去,先來一番轟炸再說,王恒作為將領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故此欣然答應:
“剛纔是我著急了,這次都聽小爵爺的!”
蔣先的偵察兵剛進入山穀就見到了白河隊伍,連忙返了回去,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
蔣先和副將都是滿臉疑惑?來了?伏兵也冇有動靜啊,真他孃的怪了。
不過他也迅速做出了反應,將隊伍三五成群的散了開來,這樣至少可以減少傷亡。
“都給老子盯好嘍,等他們一出來就給老子放箭!”
話音剛落白河的隊伍就開始出現在視野當中,可還冇等他們做出反應,一發發毒氣彈就落在了他們的隊伍當中,隨著黃煙飄起陣型立刻亂了起來。
還哪有什麼放箭的機會啊,幾息之間軍士們就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即便這樣白河也冇有節省彈藥,直到後麵的敵軍出現了鳥獸散的態勢,才停下。
蔣先是在前麵的,他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可還是有少量的毒氣吸入體內,直挺挺的從馬上摔了下來,當王恒走到他麵前時,正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呢。
王恒用腳踢了踢他,冷哼一聲,對著白河道:
“還是小爵爺的法寶厲害啊!這人是李建國的鷹犬,是殺是留聽爵爺的!”
“捆起來扔到李建國的馬車上!”
幾名軍士迅速上前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像抓豬一樣扔到了馬車上,此時李建國的嘴已經被堵住了,他看到眼前的蔣先,嘴裡一直不停地嘟囔著,瞪大了滿是血絲的眼睛。
“繼續趕路!”
走出了這片區域,人們才把捂住口鼻的物件都摘了下來,見識到這一切之後紛紛向白河的隊伍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那日蘇卻有些擔心的來到了白河身邊,附耳輕聲道:
“小爵爺,炮彈消耗了一半了,如果再遇見敵軍隻能省著用了!”
白河聽後到冇有覺得意外,也冇有感到焦慮,隻是笑著迴應道:
“冇事的,小心點就好了,儘量躲著他們走,如果真遇見了瞄準一點!”
“諾!”
直到天黑白河的隊伍也冇有在遇見攔路的西北軍。
“小爵爺,你看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前方山中有個荒廢的村子,村民都遷去彆處了,位置很隱蔽,正適合我們過夜!”
“行,既然王將軍認為可以,那就在那過夜吧。”
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隊伍進入了王恒所說的荒村,房屋雖說都很破舊,但至少可以遮風擋雨,位置也不錯,在半山腰的位置,如果周圍有什麼異動,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
進入村子之後大家開始忙碌起來,巡邏的訓練,做飯的做飯,這荒廢的村裡像是重新恢複了往日的活力一樣,歡聲笑語再一次環繞在村落之中。
可還是有一些生在附近的軍士們顯得有些緊張,一些關於村子的傳聞開始在隊伍中蔓延開來。
幾名軍士見到村子中央的戲台有些好奇,便想要上去看看,結果被兩名戰友攔了下來,一臉畏懼的說道:
“彆上去,那戲台邪乎的很!”
軍士們一聽,來了興致,拉著那兩名戰友的開始問東問西。
“一個戲台子有什麼邪乎的,還能吃人怎的?”
“你彆不信啊,你知道這個村子為啥荒廢了嗎?”
結果聽他這麼一說,很多人都圍了過來,這幾天始終緊繃著神經,能有個聽故事的機會肯定是不會錯過的。
原來這個村子也算個不小的村落,至少有五六百戶人家,其中最大的一戶人家姓孟,聽說祖上當過宰相。
不知什麼原因就帶著族人就在這裡落了腳,因此村子叫孟家村,這個宰相的後人出了個教書先生,結果愛上了一個戲子,因為家裡不同意就與那戲子私定了終身。
那戲子很快就懷了孕,可孟家的族長死活都不同意那戲子嫁入孟家
並且還殘忍的逼死了她,教書先生受不了打擊,在戲子去世的頭七也上吊自殺了。
可事情並冇有那麼簡單的結束,在教書先生去世第七天的夜裡,一個村民聽見院子外麵有動靜就跟了過去,想要看個究竟,結果發現一年一女帶著一個小孩朝著這個戲台輕飄飄的走了過去。
當時給那村民嚇的夠嗆,冇過幾天那村民就七竅流血而死,自打那之後,夜裡戲台上總環繞著那戲子的歌聲,還有教書先生的讀書聲,和小孩子嬉笑聲。
冇過多久孟家家主和參與這事的人都接二連三的上吊自殺,同樣都是七竅流血,不過更可怕的是,他們臉上還帶著詭異微笑,眼睛是睜著的,舌頭伸出來很長,死相十分恐怖。
村子剩下的人找來了一些道士,結果道士不僅冇能鎮住邪祟,還都一樣,冇過多久就七竅流血而亡,無奈村子整體搬到了彆的地方,從此成了荒村。
就在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之時,一個淒慘的聲音從戲台傳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這一聲把他們嚇的汗毛豎起,撒腿就跑,還有幾名軍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結果冇跑出多遠,後麵就傳出了嘲諷的笑聲:
“你們這群膽小鬼,真是給我們西北軍丟臉,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啊!”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是一名戰友站在台子衝他們扮起了鬼臉,看到眾人落荒而逃的樣子,笑得都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笑死我了!”
“要死吧你?大半夜嚇唬我們!”
那名軍士一翻身從戲台上跳了下來,向眾人邊走邊笑的伸出了手臂,還對著他們伸出了舌頭,走到近前,收起了玩味的笑:
“換崗了,喊你們都跟冇聽見似的,這可怪不得我!”
可就在此時一支弓箭“嗖”的一下飛了過來,不偏不倚的刺入了這名開玩笑的軍士胸前,眾人抽出腰間佩刀就環顧四周。
結果就發現不遠處的屋頂上有十幾名黑影,正對著他們拉弓瞄準。
“有刺客!”
軍士們邊大喊邊向四周散去,這戲台前麵是一片空地,如果還待在這那就和活靶子冇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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