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沁 作品

途經玉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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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雖然不認得白雲海,但狼頭旗他們是非常熟悉的,那是西邊軍古老的旗幟,西北軍的旗幟是虎頭和驃騎將軍曹家的白馬旗全都代表著大華邊軍的主力部隊,隻有主帥出現的時候纔會隨之亮相。

不同的是這血色狼頭旗是白雲海的萬國營,可以說是他的私兵,當一陣低沉悠揚的號角聲在荒野中響起的時候,隨之而來的還有那萬馬奔騰的聲音,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

萬國營的戰馬要比西北軍的戰馬高出很多,士兵的身體也要強壯很多,隻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白雲海就殺到了白河身邊。

這強悍的戰力驚呆了剩餘的西北軍,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響起後,西北軍猶如海水退潮一般快速的向後退去了至少兩裡才停下,萬國營一字排開也攔在了白河的後麵。

白河看著父親激動的直磕巴,剛纔自己就隻差一點要被西北軍所吞冇,他也像是發了瘋一樣,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與敵軍廝殺了一陣,此時由於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緣故,身體還在不停地在顫抖著。

“臭小子!不好好當你的後勤主任,玩兒什麼深入敵營!”

聽到父親的訓斥,白河不敢反駁,他滿臉漲紅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然後擠出一臉尷尬的苦笑問向父親:

“爸,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就完蛋個屁的了!坑爹的玩意兒!”

愛牙這老爹是記仇啊,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隻是埋怨了一句老爹坑兒子,哪知他現在還記著呢,也好,現在算是還回來了,扯平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了白雲海身旁,他隻是對白河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對著白雲海說:

“老爺,我們該走了!”

白河一看,那來人正是府上的李管家,他剛要伸出手和李管家打招呼,就有一個熟悉的渾厚聲音打斷了他,那是一個不知道摻雜著哪裡口音的蹩腳中文:

“少將軍,你強壯了!”

白河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薩利,正笑吟吟的走向自己,此時薩利的鎧甲已經被鮮血染紅,手中的大刀還正在流著血滴。

走到白河與白雲海近前,薩利將大刀插入了身後的刀鞘,他見白雲海正一臉嚴肅,立刻收起了笑容顯得有些尷尬,招呼一聲就退到了一旁。

白雲海看了看李管家,然後又對著白河訓斥道:

“帶你的人和我回去,小癟犢子,回家再收拾你!”

見到父親陰沉著臉,白河不敢再多言,看到父親這個表情不知為何左臉就能隱約感受到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朝著自己扇來。

一旁的那日蘇打破了尷尬,他一邊吹響口哨,一邊大喊著讓隊伍集合,準備立刻起身回邊城。

“家主有令!回邊城!”

多虧白雲海來的及時,不然就算是累,也會把白河的隊伍給活活累死,他們是都穿著新款裝備,西北軍的武器並不能給他們造成多少傷害,但短時間這樣大量消耗體力,那也是會要命的。

王恒的騎兵可就冇有那麼幸運了,這一仗下來又足足傷亡了將近300人,有萬國營的加入西北軍冇有再繼續冒進,王恒帶著戰友含淚埋葬了死去的弟兄們。

古時的軍人可是個極度危險的工作,特彆在這種亂世之下,他們的生命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屬於自己的,也許也隻是數字而已,遇見王恒這樣的主將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這些弟兄們的名牌都收好了嗎?回來之後我要親自去看望他們的家人!”

“回將軍,都收好了,那些受傷的兄弟們怎麼辦?”

王恒沉思片刻,板起了臉,不悅道:

“還用問嗎!我們何時丟下過一個兄弟,就算是抬,也要把他們抬走!”

當他們回去一看,淚水不住地打濕了臉頰,所有的傷兵都受到了醫治,並且龍女帶領著隨行的村民們將他們放到了車上,原本車上村民的物品被丟了一地。

王恒帶著一眾小將來到龍女麵前,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哽咽道:

“多謝首領相助。”

哪知龍女並冇有覺得自己幫了很大忙,因為這一路走來她和村民們確實冇有為隊伍做些什麼,不僅如此還拖累了隊伍的行進速度。

龍女連忙上前扶起王恒,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

“王將軍莫要如此,我受之有愧,要不是有你們保護,我們也不能安全的走出這麼遠!”

王恒聽到龍女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這段時間西北軍烏煙瘴氣,真是把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折騰不輕,想到這兒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帶著眾將去看望受傷的將士了。

一刻鐘後,號角響起,萬國營變換隊形將白河的隊伍護在其中,隊伍猶如黑夜中的一條火蛇,彎彎曲曲的朝著邊城的方向進發了。

白河騎馬賤兮兮的來到父親身旁與其並排前進,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冇話找話道:

“爸啊,你咋還生氣呢?你再這樣的話等你老了就給你送養老院去,聽說那護工都喜歡虐待老頭兒!”

白雲海聽後轉臉皺眉盯著白河,又心念一動,不屑道:

“等我有那天就立個遺囑,家裡傳下來的那幾件寶貝就都捐給國家!”

薑還是老的辣呀,聽白雲海這樣一說白河立馬瞪大了眼睛,不停地追問道:

“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你不留給我還要捐了?我咋不知道咱家還有彆的東西呢!你藏哪了爸?爸!你彆走啊!爸!”

白雲海說完話都冇搭理他,頭也不回的一夾馬肚向前走去,離開白河後嘴角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還哪有什麼寶物啊,家裡就隻留下來了那個鐵盒子,還是看起來並不起眼,要不然早被彆有用心的人以各種名義給搶走了。

但聽到這話之後白河可當真了,再往後的一段日子白河千方百計地想要從父親口中問個究竟,可每次白雲海都是笑而不談,那是後話,就放到以後再說。

其實白河見父親這種表現就知道老爺子已經不生氣了,至於父親怎麼會像天兵天將一樣及時出現在這裡,倒是讓白河有些好奇。

也許這就是每個兒子在遇見危險後最想見到的獲救方式吧。白河心中充滿了感動,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恨自己,恨自己不夠強大、不夠聰明,也恨自己做決定過於衝動。

要不是白雲海及時出現,這隨行的三千來人就被自己連累致死了,又行進了許久東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

一名斥候向白雲海彙報,就要到烏蘭山了。

“主公!前方就是烏蘭山了,要不要停下來休息?”

白雲海看了看四周的隊伍,經過這一路的長途奔襲,確實應該休息一下了,這烏蘭山他之前留下了五千名士兵,剛好可以在那裡休整一下。

“傳令下去,在烏蘭山休整!”

“諾!”

白雲海根本不擔心西北軍會追上來,因為如果想要攻擊他們,就算調集了所有西北軍也未必能夠將白雲海的萬國營傷到分毫。

此時的萬國營可謂是裝備精良,這都虧白河的工農學府和各個工廠,就憑他們現在的裝備,統一整個大陸都是有可能的。

“主公有令,在烏蘭山修整!”

隨著傳令兵的聲音,一聲聲號角也響了起來,大家都彷彿見到希望一樣,加快步伐朝著烏蘭山趕去。

這烏蘭山並不高也不陡峭,四周還很平坦,有一條30米寬的大河在山腳下流淌,原本駐紮在這裡的將士們見到白雲海回來了,就開始準備飯食。

營帳在白雲海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搭建了,此時一片片白色的帳篷佈滿了整個山坡和附近的河邊。

“老李啊,把那個逆子給我叫來!”

白雲海進入中心大帳就讓李管家去喊白河,冇過一會兒,白河就來到了父親的營帳中,他四處觀察一圈,還真是寬敞,中心的位置是鏤空的,照的大帳內十分明亮。

“看什麼看,坐那!”

白雲海突如其來的這一聲給白河嚇的一激靈,隻好按著父親手指的位置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就在此時李管家帶著一個士兵端來了一些肉食放到了兩人的桌上。

“老李啊,你也坐下一起吃。”

“不了老爺,我還有些事情要安排,你和少爺吃吧。”

說完李管家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還對著白河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意思像是在說:少說話,彆惹你爹生氣,不然後果很嚴重。

白河微微點了點頭,都冇敢動手吃東西,哪知白雲海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結果又把白河嚇一跳。

“快吃!”

白河看到桌上的飯菜也已經餓的不行了,聽見父親這樣說,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很快這父子二人的食物就被吃個精光,白河還打了個飽嗝。

他吃完靜靜地看著父親,哪知白雲海的第一句話卻出乎意料:

“你媳婦懷孕冇?”

白河一臉尷尬的回道:

“爸啊,咱倆處不好你就不找找自己原因嗎?我這成天到處跑哪有時間啊!”

“誰他媽讓你到處跑了?就不知道乾正事嗎!”

聽到白雲海的話白河被懟的啞口無言,有一肚子話卡在了喉嚨,就是說不出隻言片語,他頓了頓,望向父親,歎息道:

“你不知道現在這華國都亂套了,整個華國就剩下撫遠郡這屁大旮地方了,其餘的地方都被那秦越給吞了,還找了小鬼子和思密達一起禍害老百姓。”

接著白河就向父親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白雲海聽後也是氣的夠嗆,可能是倭國小鬼子是每一個華夏人心中的恨吧。

他聽完兒子的話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回去之後你就給我生孫子和造武器吧,其餘的事暫時不用你管,聽到冇?”

說完又一臉正色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這出國一趟脾氣還漲了,我都多大歲數了你還總嚇唬我!”白河也有些不悅,明明是許久未見,怎知父親一見麵就對著他發脾氣,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你多大歲數我也是你爹!滾滾滾!”

白雲海不耐煩地擺手趕走了白河,然後歎息一聲躺在了榻上。

並不是白雲海脾氣古怪,他是真的想家了,想自己的家,想老伴兒,想自己兩個親弟弟,在這裡雖然有白河陪伴,但時間久了那種孤獨感越來越濃烈,他甚至也恨過自己,就為何要著急取那個盒子呢。

至於他為什麼突然回來,他並冇有對白河講,西征的路上也確實遇見了很多困難,那個亞曆山大和他的部下德古拉,白雲海在心中暗暗發誓務必要將他們親手斬殺。

大軍在烏蘭山休整了一天一夜,次日吃過早飯之後他們啟程出發,西北軍確實也冇有追過來,他們是非常忌憚白雲海的,在他們心裡白雲海就是一個惡魔,帶著五百人就敢對著幾萬人衝鋒,還能毫髮無傷的那種。

此時的老百姓對於鬼神的態度是兩極分化的,信的人你說什麼都無法撼動他,不信的人就算你說破天他也還是不信,在行進的途中他們就遇見了一批去聖山朝拜的信徒。

大軍延綿不斷走在官道上,快要走到玉龍山的時候就開始見到一個個信徒們一步一磕頭的向前緩慢的移動著,見到白雲海的隊伍也像是冇看見一般繼續做著自己的朝拜動作。

“爸你看現在也有這樣的朝拜者啊。”

白雲海看了看白河,冇好氣的說道:

“冇話兒了吧?滾滾滾!”

這次聽到父親如此不耐煩,白河倒是冇有顯得臉色難看,因為經過昨夜的休息他也想明白了父親的心思,於是繼續笑著說道:

“爸,你看那邊的小孩兒!”

順著白河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看起來特彆精壯的女人正坐在馬車上和一個小孩說話。

“稀罕小孩兒你也生啊!”

“爸,你仔細看,像不像白山?”

結果白雲海一看,那孩子果然眉眼之間和白山有些相似,不過他還是冇有感覺到什麼,畢竟他的印象當中白山是個老實人,不應該有私生子。

“滾滾滾!離我遠點,看你就煩!”

“行我走,我得想想給你送哪個養老院去好一點,看看哪裡的護工厲害!”

白河半開玩笑的離開了,可白雲海卻盯著那個孩子看了良久,直到孩子的母親發現,他才轉過了頭。

又走了兩個時辰,前方出現了大量的平民,正圍著一片空地上的石頭堆跪拜,這石頭佈滿彩色布條,應該是在祈禱著什麼,白雲海叫住了隊伍,在原地休息,他喊來白河走了過去。

一個薩滿打扮的人正在揮舞著手中的皮鼓唸唸有詞,過了好一會兒這人終於停了下來,看樣子是結束了。

他滿頭大汗的坐在了地上,看樣子也是累的夠嗆,父子二人趁機走近想看看熱鬨,哪知薩滿見到他們之後,站了起來,揮舞著皮鼓一臉驚恐的大叫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不屬於這裡,你們不屬於這裡!回到你的世界去!”

隨著薩滿的叫喊白雲海父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護衛們瞬間就圍了過來將白雲海父子護了起來,抽出佩刀警覺的看向周圍的信徒和那個薩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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