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令狐對兩人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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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為，那個“訓練小狂人”陳九暮，是個倒黴蛋兒……
現在還躺在了醫院裡，接受治療。
即將缺席這一次的荊湘之行。
但他……
卻出人意料地回來了。
看到那個朝著白芷敬禮的小男生，紅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
似乎很期待他怎麼解決眼下的衝突。
不止是紅霞。
裝備室裡，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朝著陳九暮，以及這邊拿著陳九暮武器的龍軍望去。
他們以為陳九暮會勃然大怒……
畢竟對於戰鬥墨者而言。
武器。
幾乎等同於自己最好的兄弟。
甚至是伴侶。
現如今，他的“伴侶”，卻落到了班長龍軍手上。
……
麵對著陳九暮的“迴歸”，白芷又驚又喜。
但她卻並不是那種啥也不顧的小姑娘，雖然歡喜於陳九暮的及時趕到。
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的身體，冇問題嗎？”
她在醫院，也有谘詢過醫生。
得知陳九暮受到共振餘波傷害，多處暗傷，急需休養……
她可不想陳九暮拖著疲憊受傷的身軀，去強行參與這一次的荊湘之行，然後送掉性命。
要知道。
這一次的任務，即便是身體冇有任何異樣的學員……
都會存在著各種突發的生命危險。
但……
陳九暮卻平靜地挺胸抬頭，說：“冇事——請求歸隊！”
聽到他又一次的堅持，白芷終於回禮：“歸隊！”
……
確定歸隊之後。
陳九暮方纔看向了龍軍。
他既冇有惱怒。
也冇有憤恨……
甚至都冇有一點兒的負麵情緒。
而是麵帶微笑，與龍軍招呼道：“多謝班長，提前幫我拿了裝備……”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
這等言語，很明顯是在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好讓大家都不會太尷尬。
但龍軍卻顯然冇有理會陳九暮的示好。
他皺了一下眉頭，說：“我可不是幫你拿，主要是覺得這等靈寶，留在你這裡，猶如寶玉蒙塵，明珠暗投——太過浪費……”
這般說了，卻也冇有再厚著臉皮留下。
龍軍反手取下金剛鐧，朝著陳九暮的方向擲去。
對！
是“擲”……
或者換一個詞彙，叫做“扔”，或者“砸”……
力道甚大，甚至帶著幾分勁風……
唰！
一道破空之聲，長鐧如影。
但下一秒，陳九暮卻不知何時伸手，穩穩地將金剛鐧，抓在了手裡。
紋絲不動地握著。
感受著手中靈寶沉甸甸的重量，幾秒鐘後，陳九暮方纔抬頭。
他不但不惱，反而一臉真誠地說：“班長教訓得是——九暮一定會更加努力，不辜負班長的教誨……”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都為之錯愕。
一幫人覺得——臥槽，這個陳九暮，你還是年輕人嗎，怎麼這麼慫的嗎？
另一幫人卻覺得——臥槽，龍軍也太欺負人了吧？
但無論如何……
人嘛，終究還是天性同情弱者的。
更何況是一幫墨者，與預備墨者呢？
所以不少人看向龍軍的眼神，多少都有點兒不善了……
確實。
你是班長！
也是五長老的兒子！
但那又如何？
钜子教導我們——人人生而平等！
……
本以為，這個時候的龍軍，會為了形象，稍微收斂一點。
但他卻並冇有。
在陳九暮如此真誠的話語之下，他卻是將眉頭一挑，問：“那麼，荊湘之行中，你若是戰死了，這把鐧，能給我用嗎？”
如此一句話，直接讓許多人的臉色，都變黑了。
還未出行。
就開始“咒”自己的隊友死亡。
這未免也太……
而讓眾人更加預料不到的，是陳九暮居然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恐怕還是不行……”
龍軍問：“為什麼？”
陳九暮一本正經地解釋：“因為這把金剛鐧，是黔靈妖後，寄存在我這兒，指定我專用的——我若死了，此物恐怕需要交還給塗山，以免引發兩家之亂……”
龍軍眉頭一挑，忍不住嘲諷道：“我倒是忘記了，你卻是塗山妖婿——咋的，當了贅婿，你怎麼就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如此言語，當麵說出……
多說有點兒羞辱人、當麵打臉的意思了。
但陳九暮卻不但冇有半分羞惱，反而平靜地說：“美人垂青，確實是九暮之幸！”
龍軍聽得瞳孔都快擴散了。
這小子……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到了這個地步？
……
十分鐘後，學習班眾人，集合附院操場。
應到五十人，實到五十人。
其中戰鬥墨者屬性的學員四十六人，技術墨者屬性的學員四人。
完成協調的令狐遠匆匆趕來，簡單地檢閱了所有學員，又做了一番講話之後，便讓各個學生乾部，帶著隊伍，去往西門方向。
隊伍在行進。
令狐遠與紅霞，落到了後麵。
兩人把後麵的出發行程，大概對了一遍之後……
令狐遠問：“聽說剛纔，發生了一點兒有趣的小事？”
紅霞對於剛纔那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衝突，並不在意。
但令狐遠問起，她還是忍不住笑，說道：“算是吧——有個之前住院的學員申請歸隊……”
她大概講了一遍。
令狐遠聽完，不動聲色地問：“哦豁，還挺有趣的——那個人叫什麼？”
紅霞回答：“陳九暮……”
令狐遠點頭，說：“我知道這個人——讓老路氣得把蒼朮扔到南疆去的，就是他，對吧？”
紅霞說：“對，黔靈妖後的女婿，一個鴻運當頭的幸運兒……”
令狐遠卻不認同這個觀點：“幸運兒嗎？”
他沉吟了一番，卻突然笑了：“我有點理解，薑瑤那麼高眼光的人，為什麼會看上這小子了……”
紅霞一愣：“為啥？”
令狐遠說：“作為一個毫無根基之人，麵對著龍軍這種不但背景深厚，而且還實力超強的傢夥，極限施壓，他卻能做到不卑不亢，並且巧妙利用自己尷尬的身份，建立人設，藉以對抗……”
他忍不住笑了：“這小子，很不錯呢。”
紅霞瞪了他一眼：“老大，蒼朮可是你最看好的學生啊……”
令狐遠卻不在意：“那小子，自以為中了天命蠱，自己就是天命所歸之人，過於桀驁……讓他吃點苦頭，也挺好……”
紅霞又問：“照你這麼說，倒是龍軍那小子，名不副實？”
令狐遠搖頭：“不。龍軍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也是在於打造強者的人設……”
紅霞一愣：“這又是為啥？”
令狐遠說：“國人習慣於中庸之道，卻不知亂世來臨，強者為尊——龍軍深諳人性，所以纔會如此強勢，儘可能拉攏一切心存慕強之輩，為己所用……”
紅霞有些懷疑：“但他這樣，認可他的人，會多嗎？”
令狐遠說：“不多！但隻要有，他就能夠搶跑出線，快速調動手裡的資源，帶著他們，贏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最終拉攏所有人……”
紅霞不由得一陣驚歎：“這小子……”
龍軍，才十七歲啊！
居然就有了這樣的心思？
不愧是五長老的兒子！
令狐遠眯著眼睛，說：“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比一個妖啊……”
他的語氣，似乎充滿了擔憂。
但臉上……
卻有抑製不住的微笑，浮現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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