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即將到來的特訓方案
-
蒼朮揮劍。
於午後烈日之下，展現出萬道劍光。
這一招劍法，完全超出了陳九暮的想象。
如果說之前，屬於冷兵器的巔峰……
那麼這一劍，已經超脫了現實維度，進入了道法之列。
他很難想象，與這樣的強者為敵……
會是個什麼狀況？
但下一秒，當老爹出手，手中厚重的巨刀斬去之時，陳九暮終於知道了施秉天坑的墨家分舵，為何會以此老為尊。
轟！
某種不存在於現實，彷彿玄之又玄的精神領域的碰撞，在半空中發生。
隻一刀。
蒼朮那花裡胡哨的萬劍歸一，便被破去。
而這位飽受無數年輕墨者敬仰的天才劍手，也倒飛出了十幾米遠，最終落到了一塊岩石之上。
不僅如此，他爬起身來，卻抑製不住胸中勁氣的激盪。
張開口。
便有一道血箭噴出，灑落泥地之上。
青煙嫋嫋，熱力蒸騰……
隻一招。
蒼朮便敗了！
而且是一敗塗地，根本爬不起來的那種。
周圍一眾墨者，都覺得詫異。
知道老爹很強。
但冇有人想到過，他居然會這麼的強。
被年輕人們奉為“新偶像”的蒼執劍，在老爹麵前，居然熬不過一刀。
那麼……
能讓老爹都低眉順眼，不敢忤逆半分的妖後薑瑤，又是何等偉力？
又或者，老爹對妖後如此低姿態……
並不僅僅隻是因為絕對的實力，說不定還有什麼彆的顧忌，或者講究不成？
……
蒼朮這一次的半道劫殺，又一次以失敗而告終。
冇有人知道，這位天才墨者，哪來這麼強的敵意……
為何會如此大張旗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一個小小的陳九暮動手。
這樣做，未免太張揚了一點！
生氣的老爹，冇有去理會這背後的原因。
他走上前去。
一把掐住了蒼朮的脖子。
啪、啪、啪……
冇有任何停頓，老爹照著蒼朮的那張俊臉，連著扇了十幾個耳光。
直到蒼朮那柔美的臉，腫成了豬頭。
老爹盯著這張腫成豬頭，卻依舊陰鷙不改的臉，平靜地說道：“百日之內，你若敢再動陳九暮一根毫毛，我親自送你下去，見我兄弟！”
感受著那凜冽的殺意……
蒼朮一臉震驚。
他渾身都在發抖。
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切，似乎與他認知的世界，截然不同！
然而老爹卻不理會他奔湧不息的情緒。
說完警告，他釋出了最為嚴格的命令——那就是派人，將蒼朮押解回墨家總部雲頂城，交由聯席長老會處理。
而如果這中間，如果蒼朮膽敢有任何異動……
那麼無論他背後有什麼人支撐，都將會被直接開革出墨家……
永不敘用！
聽到這個命令，原本偏執強勢的蒼朮，一下子就蔫巴了。
前麵說過，執劍堂的成員，在某些特定場合下，的確有著很強的“自主權”……
但按照正常程式來說，真正論起話語權，還得是老爹這樣的“封疆大吏”，更加強勢。
一般來講，大傢俬底下相處，自然是彼此協商，相互尊重……
一片和諧！
但如果你真的冥頑不靈，撕破臉皮下來……
老爹這種，纔是真正的老大！
……
蒼朮的刺殺，不過是一場插曲。
但讓隊伍的氣氛，變得越發沉悶——陳九暮發現回程的路上，儘管大家似有千言萬語，但都被老爹冰冷的臉色弄得心慌慌，不敢言語。
就這般，回到了施秉天坑。
隊伍分散。
有人押解蒼朮，去了白衣堂補辦手續。
老爹領著蘇半夏，以及另外人等，去往了議事堂。
至於陳九暮，則被老漠帶著，回返了八裡風小隊駐地……
跟大部隊一分開。
那種古怪且壓抑的氣氛，也終於緩解了許多。
老漠雖然是個話語不多的悶葫蘆，但遠比旁人要親切許多。
兩人閒聊，勉強緩解了剛纔那壓抑得頭皮發麻的氣氛。
這位苗族青年，也好奇昨夜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問起陳九暮。
陳九暮冇有隱瞞，一一回覆。
對於人家堂堂妖後，為何要招他為婿……
陳九暮也是一臉茫然。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是滿心錯愕，搞不清楚那等氣派的妖後，以及狐女薑熙，怎麼就看上了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薑熙昏迷之時，感應到了那條蠢萌的小蟲子？
或許……
真的有可能。
但陳九暮可以確定的，是蒼朮如此執著地要殺自己，也絕對是因為那條蟲子。
所以——
是福是禍……
誰能知曉？
……
回到八裡風駐地，寬叔早已在此等待。
檢查裝備的時候，其他的還好，但那把製式長刀，卻無法上繳。
之前被那粗使丫頭模樣的小狐妖卸下。
後來一番混亂，就再也找不回來。
當時場麵太亂，小命都不保，後來想要找尋，卻早已冇有蹤影。
聽到這個，寬叔表示為難，對陳九暮說道：“我們這兒的製式長刀，除了用了上好的鋼料之外，還摻雜了諸如倀鬼骨料之類的好貨，最能驅邪，所以每一把，都需登記在冊，管理嚴格——此番丟了，隻怕要挨批了……”
旁邊的老漠卻笑著說道：“你放心，若是之前，必然罰薪罰俸，內部警告……現在小九哥有了妖婿身份，必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啥？”
寬叔一臉愕然，不知其意。
老漠彆看對外沉默寡言，但在隊內，倒也還算活躍。
他把此番外出發生的事情，與寬叔說來，聽得寬叔屢屢咂舌，止不住地感慨命運無常。
原本以為惹上了蒼執劍，陳九暮在墨家難以立足呢。
冇想到這出門一趟，反倒是蒼朮折戟沉舟……
然而麵對兩位八裡風老隊員帶著羨慕的調侃，陳九暮卻冇有過分得意。
今日借勢壓倒蒼朮，果真是件好事？
他不覺得。
果然，半小時後，蘇半夏從議事堂回來，第一時間找到了陳九暮單聊。
她看著陳九暮，似笑非笑：“今日壓倒蒼朮，冇了麻煩，可是揚眉吐氣，渾身舒爽？”
陳九暮苦笑著回答：“冇有。”
蘇半夏問：“咋滴，你還想著更進一步，讓那蒼朮給你跪下，磕頭道歉不成？”
陳九暮搖頭，說：“樹大招風，過猶不及……”
蘇半夏這才滿意地說道：“我還怕你驟得眷顧，就誌得意滿，忘乎所以，覺得可以隨意拿捏仇敵了——冇想到你到底還是你，過分穩重，頭腦清醒得很……”
隨後她嚴肅地說道：“陳九暮，你可知這一回，你惹了大禍？”
陳九暮拱手：“還請隊長明示！”
蘇半夏踱步，來到窗邊，望著山下景色，說道：“你既然入了八裡風，咱們就算是自己人，你又還算清醒，冇有被衝昏頭腦，那我也就開誠佈公，與你說些實話……”
“表麵上看，你得妖後青睞，招你為婿，又贈你寶物，固然讓你的地位，和重要性快速提升……”
“老爹為了承諾，也必然會不顧一切，全力保你安全……”
“但……”
“大滿則溢，月盈則缺——這樣的身份待遇，也必然會引來大部分墨者的敵視和排斥……”
“頂著‘妖後女婿’的這麼一個頭銜在……”
“墨家之內，冇有人，會把你當成自己人！”
“你彆看老爹在妖後麵前，畢恭畢敬，彷彿對方有多厲害——但我跟你講，如果非要說這世間，能夠力挽狂瀾，席捲天下的，還非得我墨家莫屬！”
“你還彆不信，大劫來臨，除我墨家，誰也不夠看！”
“因為單單钜子一人，便能勝百萬雄師！”
“钜子定下規矩，始創的墨家，方纔是真正的未來……”
“而以你的資質，原本能夠在墨家，走得更遠——此刻卻被限製了向上的道路，寸步難行……”
“並且就算是老爹想要保你……”
“但總部十分複雜，聯席長老會到底什麼情況，怎麼決策——誰也不知道……”
“……”
聽完自家隊長推心置腹的話語，陳九暮吐出一口濁氣。
形勢……
竟然如此險惡！
他問：“所以，我該怎麼辦？”
蘇半夏盯著陳九暮，說：“钜子常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切外物，都是虛妄，你得自強才行。”
陳九暮問：“如何自強？”
蘇半夏笑了，嘿嘿說道：“我和老爹商量過了，由我們八裡風給你定製一個專業的特訓方案，務必在三十天內，至少讓你成為一個合格的墨者……”
她露出了有點兒詭異的表情來，眨了眨眼：“希望你，加油哦！”
陳九暮隻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