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儒石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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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麵這朗聲之語，陳九暮不由得眉頭一陣疾跳。
朱聿鍵，不就是曆史上的隆武帝嗎？
啊，不，這會兒的朱聿鍵，應該還隻是一介藩王——作為明太祖朱元璋九世孫的他，於明思宗崇禎五年，襲封為唐王，封地於南陽……
曆史上的唐王朱聿鍵，因為觸怒了崇禎，被監禁於鳳陽，當著一個囚犯。
他需要等到崇禎十七年，崇禎帝煤山自縊，大明國亡了……
還需要等到金陵城擁從洛陽逃出的福王子朱由崧，為弘光帝，方纔得以釋放，分封為南陽王……
然後於次年金陵陷落，弘光朝覆滅，他方纔登上曆史舞台，最終被南安伯鄭芝龍、巡撫都禦史張肯堂與禮部尚書黃道周等人擁立，成為南明的第二位皇帝，改元隆武。
冇想到，此時此刻，本應在鳳陽皇室監獄，接受宗室看管的他，卻出現於此處。
並且還過來拜見塗山一族。
小狐女與陳九暮對視一眼，意作探尋。
陳九暮笑了，說：“見一見，看他葫蘆裡，到底悶著什麼屁……”
小狐女噗嗤一笑，說道：“你正經兒點。”
隨後她起身，朝著薑李三娘那邊招呼。
薑李三娘作為塗山一族，於渝州城的客棧總管，對於迎來送往之事，最為熟稔。
也因此，方纔被黔靈妖後欽點，作為此番東行的管事。
得了小狐女的令，她起身來，來到小院門口，開了門，與門外的不速之客交談著。
而陳九暮這邊則站起了身，跟龍二、阿鹿等人站在了一起。
反倒是不遠處的紅狐公子鐘義，一屁股坐在了陳九暮剛纔的位置上。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陳九暮此番前來，卻是扮作了小狐女的隨從，遮了臉、化了妝，隱匿了身份。
這邊剛剛坐定，薑李三娘便領著一行人，進了小院的正廳。
來人一共有三位。
正中一個，卻是一個英姿勃勃的中年男子。
他留著長鬚，一身黑綢常服，年近四十，卻雙眸清亮，臉上帶著微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一眼看上去，卻是個很有親和力、並且顯貴的上位者。
左邊一位，卻是個灰須儒生，麵容矍鑠的敦敦長者。
至於右邊，則是一個孔武有力，身形粗壯的壯年武者。
瞧見三人走進堂中，小狐女也是起身，以江湖人的風範，拱手行禮。
薑李三娘是個迎來送往的伶俐人，當下也是充當迎賓，與小狐女介紹三人。
正中這位，正是院外朗聲言語的唐王。
朱聿鍵。
旁邊的灰須長者，則是名列“儒門十子”的石齋先生。
黃道周。
右邊這人，則是兵家悍將，江湖外號“奔雷手”。
白雲濤。
介紹完客人，又與來賓介紹院中主人。
黔靈妖後之女薑熙。
紅狐公子，鐘義鐘北山。
……
介紹前者之時，三人都很正常，似乎早有瞭解。
然而當提及紅狐公子之時，那石齋先生也陡然變色，下意識地打量著鐘義。
鐘義被盯得很是難堪，不由得問道：“石齋先生，可是認得我？”
那石齋先生也是控製住了心中情緒，臉色恢複如初，然後緩聲問道：“敢問鐘方石此人，與公子什麼關係？”
鐘義平靜回答：“那是家父！”
此言一出，石齋先生陡然挑眉，而那奔雷手白雲濤，更是直接往前一步，護住了唐王朱聿鍵。
這般作態，直接讓紅狐公子臉色一邊，惱怒地問：“什麼意思？”
石齋先生冷冷說道：“鐘方石投敵叛國，充當清廷帳下的十二方使者，聯絡各處，早已名在漢奸之冊，而你鐘義鐘北山，勾結東虜，背刺塗山妖王，導致妖王隕落……這事作不了假，你居然還有膽前來此地？”
聽到這話，鐘義臉色幾變，卻是咬牙沉默。
不知道是對方話語，戳到了紅狐公子的痛處，還是因為事關隱秘，不便與外人說起。
而陳九暮這邊旁觀，卻也頗為詫異。
雖說這石齋先生，名列什麼“儒門十子”之中，算得上是大儒之輩……
並且看實力，也頗為驚人，有著返璞歸真之態。
但“紅狐公子背刺塗山妖王”一事，本身就是一個外人很難知曉的秘聞。
不是當時的參與者，如何得知？
回想當晚情景，陳九暮思索著，不知道這幫人，是從哪兒得來的訊息？
不過不管是從哪兒得知的……
這幫人情報掌握得如此厲害，顯然也是所圖甚大。
再聯絡到曆史上的隆武帝，以及黃道周，陳九暮心中，或多或少，也知曉了對方來曆。
……
紅狐公子這邊沉默不語，卻讓那石齋先生有點著急。
他回頭，與小狐女說道：“薑熙小姐，我與你外公耐庵先生，也是故交，視你若自家晚輩——此獠之事，你或許並不知曉，但一定記住，他便是殺害你外婆的真凶之一，今日潛伏於你身邊，定是圖謀不軌……”
他這等言語，很是激動，灰色鬍鬚也不由得一顫一顫。
石齋先生激動不已，似乎就要出手，將紅狐公子拿下的架勢……
但小狐女卻顯得過分平淡，朝著幾人再次拱手，然後說道：“幾位過來，除了告知此事，還有彆的嗎？”
哈？
簡單一句話，直接將幾人給整蒙了。
那石齋先生還待說話，卻被旁邊的唐王給攔住了。
相比焦急的老儒生，這位卻是個審時度勢的“雄主”。
在瞧見小狐女的滿不在乎之後，他卻是微笑著回禮，隨後說道：“聽聞塗山薑家，有女名熙，以弱姿之年，晉階超凡，特來拜見……”
小狐女聽了，忍不住笑了笑，說：“哦？我晉階超凡這事兒，你們也知道了？”
唐王聽出了小狐女的不耐煩，連忙說道：“薑熙小姐，還請你不要誤會，我們冇有惡意……”
時值明末，正是程朱理學最為盛行之時。
封建禮教，可謂如虎。
一般來講，不會有女子，如此刻這般拋頭露麵。
當然，作為妖族，又當另說。
唐王此刻似乎有事相求，也是禮下於人，顯得十分客氣……
反倒是那石齋先生，瞧見他這般卑躬，多少有點兒不滿了。
大儒也是書生。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作為唐王謀主，石齋先生終究有些不耐煩了。
整一整衣冠，他卻是徑直開門見山地說道：“之前早就聽聞，老友那外孫女，乃世間龍鳳——我今日帶著唐王，冒昧前來，卻是為了與塗山結親，讓小姐你與唐王成婚，締結秦晉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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