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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袈裟理科佛 作品

第26章 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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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作為錢家最有悟性,也是最有慧根的兒子,錢孫南精通“禮、樂、射、禦、書、數”……

在江南之地,眾人皆讚。

無數東林黨的大佬,都羨慕錢謙益,還說什麼“生子當如錢孫南”……

聽聽!

上一個得到這稱呼的,還是三國時期,在逍遙津被張遼八百破十萬的孫仲謀。

可以說,錢孫南從出生起,就一路順境,名譽加身,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從未有吃過苦頭……

正是這樣的經曆,使得他的心氣很高,一身傲骨。

天生的上位者,從來如此。

生而不凡!

但所有的一切,卻因為燕九的這一刀,而全盤崩潰……

他實在冇想到,墨家會這麼決絕,敢下這樣的黑手。

過分……

太過分了!

……

淒厲的慘叫聲中,錢孫南悲痛欲絕,眼睛裡都浮現出了血淚。

痛是真的痛。

除了生理上的,更多的,是來自於心理上的。

堂堂錢家嫡子,未來的東林黨黨魁,現如今,變成了一個太監……

你說說,這事兒,得有多搞笑?

但那個出手,對他執行宮刑的男人,卻顯得很是平靜。

他宛如看待一個死人那般,打量著錢孫南,緩聲說道:“還是不說?”

錢孫南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說不出來的恐懼。

他不是冇有遇到過強橫的敵人……

但著實冇有遇到過這樣的。

他咬牙切齒,怒聲罵道:“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瘋嗎?”

旁邊的司徒武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你們弄死老方的時候,不覺得自己也瘋了嗎?你他媽什麼檔次,敢動墨家的人?”

“是!”

失去了二弟的錢孫南,似乎也忘卻了作為儒生的教養與習慣。

他吐出一口血水,狂笑著說道:“就是我弄死的那胖老頭兒,哈哈——你們知道嗎?我在他身上,上了三十種刑罰,媽的,真是個硬漢了,愣是一點有用的情報,都冇有說……”

“艸!”

聽到他繪聲繪色地描繪著折磨方孝正的情景,燕九勃然大怒,那把銀色的手術刀,陡然飛起。

眼看著即將落到了錢孫南的脖子處,卻被兩根手指,給緊緊夾住了。

出手的,正是旁邊的司徒武。

這位黑翼堂的副堂主,平靜地說道:“小燕,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他這是在故意激怒你,隻求速死而已……”

燕九眼睛裡滿是血絲,但聽到司徒武的話語,卻也冷靜下來。

方孝正,司徒武……

兩人一同出身黑翼堂,是秘密戰線裡麵聯絡最為緊密的同誌。

所以他叫“老方”,而燕九等人則叫“方老”……

語序顛倒,關係截然不同。

要說難過與痛苦……

司徒武比任何人都更甚。

然而情緒可以有,但不能影響工作。

燕九收刀,馬上道歉:“對不起,我的、我的……”

司徒武走上近前來,說:“行了,你們幾個休息吧,後麵的事兒,我來吧——掏出情報之後,後續的處理,還得你們弑神小隊來弄呢……”

他挽著袖子,臉色平靜地說著。

什麼褚遠、馮老炮什麼的,都是臨時湊數的……

要論專業,作為黑翼堂的副堂主,隻能說一句話——捨我其誰?

……

“什麼?”

看著匆匆來訪的柳如是,聽她講起了城中之事,耐庵先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那幫劫走孫南之人,可有留下什麼話語?”

柳如是帶著書童過來的。

作為當事人,書童連連搖頭,說:“冇有,就是殺人、搶人、撤退——行動很專業,幾乎是一瞬間,人就不見了……”

“不留話啊……”

耐庵先生聽到,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窗外的遠處。

天空烏雲一片,低沉沉的……

就彷彿眾人的心情一般,儘是陰霾。

事實上,當徐建業帶著禮物回返,與自己彙報之時,他就預料到了墨家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但他萬萬冇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激進。

直接當街擄人!

而且還是在龍門學院的附近……

當真是冇有王法啊!

王朝末日、禮樂崩壞啊……

耐庵先生心中很是憤怒,如果蒼耳子在,他甚至想要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瞧瞧你都帶出了一幫什麼玩意兒……”

無君無父!

但蒼耳子早已隱退,接任他钜子之位的那個陳九暮,雖說是他的外孫女婿,但兩人並未見過麵。

甚至都說不上認識。

想到這裡,耐庵先生一陣煩躁,然後說道:“所以,孫南到底參與冇參與針對方孝正的襲擊——如是,你我是老朋友了,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能再瞞我……”

柳如是苦笑,說:“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給孫南當護衛的那個常寬,有點可疑……”

……

常寬?

聽到柳如是說出這個名字,耐庵先生腦海裡頓時就浮現出了一個陰沉男人的麵容。

他知道,那個常寬,之前是個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後來跟了錢謙益。

此人是錢謙益,乃至於整個東林黨的黑手套……

不知道做過多少可怕勾當。

隻不過,萬萬冇想到,這個傢夥,居然敢對方孝正下手。

聯想起前因後果,他瞬間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來人!”

耐庵先生大聲喊著,在外麵候著的徐建業,立刻帶人過來,問:“老師,怎麼了?”

耐庵先生開口說道:“現在,立刻,馬上,搬離東安亭……”

東安亭是錢謙益的產業。

此刻耐庵先生落腳於此,也不過是暫住而已。

結果東林黨這幫人,卻是藉著自己的名頭,開始胡搞,甚至都謀算起了墨家來——這一刻,耐庵先生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精通卜卦、擅長廟算,自覺謀算千裡之外,頗有心得……

然而對於人心,終究還是過於低估了。

聯想起墨家對於自己的態度,耐庵先生一陣心慌。

徐建業一臉懵逼,而旁邊的柳如是直接哭了,哀傷地說道:“耐庵先生,孫南也在你門下學過,你真就不想救他嗎?”

耐庵先生歎氣,說:“我正是想要救他,所以才搬離此地。”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繼續住在東安亭,屬於屁股坐歪了。

隻有離開這兒,擺正立場,方纔有機會,挺直腰桿,跟墨家對話。

心裡謀算著,耐庵先生苦笑一聲,說:“讓下人收拾吧,然後派個人去龍門書院,讓懷安兄幫我收拾個小院來——你去洛邑四眼井,找那個巫門小官,說我有要事,求見蘇姑娘……”

簡單收拾一下,耐庵先生出門。

剛到門口,就有學生趕來彙報:“找到了,找到錢孫南錢公子了……”

旁邊的柳如是無比激動:“在哪兒呢?”

學生看了她一眼,低頭說道:“腦袋掛在了東門大街……”

耐庵先生:“……”

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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